HEAVEN007

404nofound
Former name 未未未未來

【盾冬唤醒24H|18:00】Velvet Summer(上)

关键词:瘾抚摸清醒时做的梦

Summary:厄洛斯,当你的箭离弦时,是哪一支正向我飞来?

Ooc 普通人au 年龄差预警 提及佩姬&多多&娜塔莎

多多的形象借用的是队3里的那个女孩 

以上,可以接受请继续阅读
——

现在想来,在第一次见到他时,在“我不游泳”脱口而出时,谎言便搭着厄洛斯射出的那支离弦的箭,射进了我的胸膛之中。

可又是哪一支正向着他飞去?他向我走来的时候,他挑起眉毛的时候,他蹲下来的时候——究竟是哪一支箭正朝着他飞去?金色的?铅的?又或者哪一支?

过去从未有人让我那样慌张过,以至于我在心里,悄悄地呼唤了他的名字很多次——就像是上瘾一般——多到我也数不清,只是在焰火终于亮起而他的手拖住我的身体的那一刻,让我涌起了一种隐秘的痒意,想让我在下沉的边缘冲上岸把他的名字刻在我的手臂边缘——

史蒂夫·格兰特·罗杰斯。

 

每年夏天,街区的泳池都会重新蓄满水。等到了独立日,所有人都会来到这里,在前院铺着红白格桌布的桌子前跳舞。我家今年带了煲牛腩和苹果派,母亲将它们放在长桌上,而后和父亲挽着手和其他邻居谈论着些什么。我没有仔细听,或许是昆德拉,又或许是哪里的樱桃酱最便宜而可口,谁知道呢,反正和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。小女孩儿们穿着白色的裙子,像鸟一样成群地飞过我的身边,她们拿着气球在太阳之下笑着。那些年轻的女孩儿们和男孩儿们站在一起,拿着甜酒或者桑格利亚,不时说着点什么。我也本应该站在那里,而不是站在父母身边,但我不太想过去。

因为从最一开始答应多多来到这里就是错的。我想。于是我只低头看着自己被擦得锃亮的皮鞋。母亲要我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一条棕色的背带短裤,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合适的衣服便答应了她,但其他男孩儿们都穿着网球衫和运动短裤,多多和她的姐姐还在赶来的路上,而小娜正和她的新男友在喷泉边上喝酒,他们在偷偷喝那些烈酒,伏特加、朗姆酒又或者是白兰地,就像她曾经带着我们喝酒那样,她和她的男孩儿躲在远离成年人的地方大笑。我不应该来到这里。

天气太热了,汗水黏腻的触感还停留在我的脖子上,后颈上的那些细碎的头发也让人不是很舒服。衬衫几乎黏在了我的身上,顺从你的母亲或者父辈果然是一个错误的选择。我焦急地看了三次手表,却没有一次等来了多多。小娜似乎看到了我的窘迫,她朝我招了招手,就好像一切还和原先一样。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,从我们分手的那一刻开始,于是我隔着人群朝她耸了耸肩又摆了摆手,比了个不的口型。她翻了个白眼,然后牵起了她的男孩的手转过身不看我,又给我比了个大大的中指。我不清楚应当如何解决现在的局面,我只想立刻脱掉这件碍事的白衬衫,飞奔到后面的泳池,把自己沉到水底,不再看到头顶的太阳。

接近三点的时候,多多的姐姐才开着她那辆红色的甲壳虫带着多多姗姗来迟。我足足等了她三个小时。在这三个小时的时间里,我已经听腻了中年男人们关于车子、手表和烤肉的对话,那些关于工作亦或者知识的讨论被我忽略了——我不愿意去听,也不相信自己能够听懂。母亲问了我两次,为什么你不去和那些十六七岁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,我只好搪塞说,还有两年我就要十八岁,是时候早些了解成人世界了。母亲说我滑头,却没再继续说些什么,她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划进了她的怀中。三个同校的女孩儿红着脸来找我,问我要不要做她们今夜的舞伴。我拒绝了,因为我不想跳舞。为什么要那样热衷于跳舞呢?曼哈顿和纽约上空的焰火已经足够像人生了,即使跳舞直到世界末日也无法参透比这更瑰丽的命运。可是我说,对不起,我已经有了舞伴,是我亲爱的多洛莉丝。我是多么虚伪,而她们又是多么失望。我甚至都不期待看到独立日的焰火。我只希望我亲爱的多洛莉丝能够尽快赶到,拯救深陷于虚无和炎热的我。或许只是因为夏天的缘故吧,我恨那些不合时宜的社交还有黏在身上的衣服,我只想拿走一杯冰镇柠檬水,然后一头扎进泳池里。所以,在多多走到我身边的那一刻,我便拉着她向后院跑去。她不停地笑,撩起自己的红头发,然后和我一起停在后院大口大口地喘气。她说,巴基,为什么要离开那里,那些女孩儿们都看着你。

我抬起胳膊架在她的脖子上,把她搂紧在怀里,也笑了起来。她们以为我们是一对,我说,然后飞快地甩掉她的胳膊,朝另一边跑去。站住,她喊,谁让你这么说的——没有人,我说,停在泳池边上,飞快地甩掉了鞋袜。我这才注意到多多穿了一条红色的长裙,很美,很衬她的头发,也衬得她的眼睛更漂亮了。她在泳池的那一边叉着腰问我,你不怕那些女孩儿以为你是个连环杀手?才和小娜分手便又和自己的好友勾在了一起——她向我走来,脸上带着些嘲笑。我忙摆手,她尖叫着蹲下来,撩起泳池里的水向我身上泼来。我侧过身。但那些水还是扑到了我的身上。完了,我叫到,这下湿透了。多多笑个不停,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。我有些不知所措,但多多很快便笑够了。而我坐在泳池边上,把腿伸进了池水里。

泳池里的水不深,才刚刚没过我的小腿肚。多多蹲在我的身边,她说要去拿两杯柠檬水。我说,那你不如给我带一杯橙汁。谁理你——她喊,站起身来提着自己的鞋往外走。那就换成可乐!我喊。她只背对着我朝我挥了挥手。太阳还是很晒,即使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,但我还是被晃得眯起了眼睛。此时此刻,或许才是最晒的时候,但这里没有人,后院的小门关上了,前院的西班牙音乐偶尔能飘过来一两声,那些阳光透过树荫落在池水上,照得连水都变得金黄,它们浮动着,闪烁在我的眼前。我俯下身,也把手浸在泳池的水里。下午三点,我的手被池水温柔地抚摸,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之中。我需要搞清楚一些事。可我又不愿意。如果过去的一切都需要被我搞清,那么我情愿把我的嘴唇涂成蓝色。

多多最后还是拿了两杯冰镇柠檬水回来。她蹲在我的身边问我,为什么离开了娜特,失落便会像幽灵上身那般纠缠着我。我一手接过了她的柠檬水,另一手鞠起了一些水,很快地,她们便从我的指缝间溜走,又落回了泳池之中。谢谢,我听见我说。我不知道该对多多说些什么,因为就连我自己也无法看清那些失落是什么。如果你当初没有答应娜特,现在或许你会更快乐,多多说。我说,谁知道呢。

谁知道呢,谁知道呢。也许我会更快乐,也许我不会。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我不那么容易快乐,即使我每天都很快乐。又或者快乐和幸福,快乐和愉悦根本就是三个不同的事物,只是我刻意地把他们混淆,这样才让自己不用分清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。但我似乎注定就将要是最快乐的人,与全校最漂亮的两个女孩是密友,甚至还有一个是我的前女友,学校的明星四分卫球员,即使我觉得那有些名不副实。可我又似乎永远无法被满足——那些快乐无法将我填满,我只是空洞地活着。上一个这样空洞的人是谁?难道是王尔德吗?但我想,总归不会是卢梭或者布尔迪厄,也许是萨特,也许是福柯。但他们没有——至少应该没有——在好友提出谈谈恋爱的建议后草率地应允,却始终无法感受到悸动。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,小娜,我的娜塔莎,忽然在过道里堵住我,要求我,或者说命令我和她谈一场恋爱。她就像一匹马驹,那些刚出生的、野马的马驹,拦在我的面前,张扬又不容置否。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,或者说,无法拒绝,于是便那样草率地做了两周她的男友。我爱她,但不是那种爱,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无法拥抱那种热烈的爱。可我猜,她情愿像野火一样烧着,也不愿就在这里谈一场朋友间的恋爱。她同我分手,她说她以为她喜欢过我,但那只是过于亲密的友情给人带来的头晕目眩的错觉。她说,我们两个甚至没有一点的花火。于是一切回到了过去朋友的界限之中,我、小娜和多多再一次像过去每一次那样过活,小娜领着我们偷偷溜出去野餐、夜唱和喝酒,在五月和六月的夜风里骑车。六月快要结束的时候,小娜遇到了她的男孩。她像火一样被点燃,那一刻,我才看到了当她进入爱情她会是怎样的绚丽。只是我不明白,为什么,为什么我同她在一起时,生活和灵魂都像是干瘪的白纸,而脱离了我以后,她便是野火燃烧后新生的野花。或许是我总无法快乐,或许是我掉进了虚无主义的陷阱,又或许是我本身就是无法被填满的深渊,一切火焰都无法将我点亮。但我又是那样的快乐,没有人会以为我的笑容下会有这样空洞的底色。

多多在我面前打了几个响指。她看着我,问我究竟怎么了。我说,我在想小娜。她没说什么,便也在我身边坐下,和我一起把脚埋进水里。好久以后,她说,你不应该想她,巴基,你不应该。那不是你的错,也不是她的错,只是你们误以为彼此之间的感情是喜欢而已了。我耸了耸肩,没有说话,只盯着泳池没有什么波澜的水面。多多和陪我一起看去。我们都不再说话,任凭那些树叶落在水面上,泛起一点涟漪。但这没有什么意义,因为它们太渺小了,就像我们每个生活在这个社区里的人的生活一样:继续读书,成为一名医生、律师又或者什么,与自己喜欢又没那么喜欢的人结婚,买一栋这里的房子,买两辆车,再生两个孩子,最后死去。又一片树叶落了下来。我伸手拿起身边的柠檬汁,就在把杯子放到嘴边抬起头来的那一刻,看到了有人打开了后院的小门。

那是一个看上去就很高大健壮的男人。他留着金色的短发,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浅棕色的裤子。不知道是上衣买小了还是原本就是紧身的的缘故,即使我坐在这里,依旧可以看到他胸肌的形状。他提了一瓶蓝带酒,不是那种超市里卖的罐装啤酒,而是那种棕色玻璃瓶装的蓝带。我呛了一口柠檬汁,狠狠地咳嗽了起来。他看到了我们,朝我走来。我用肩膀顶了顶多多,她抬起头原本想和我生气,却在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只张开了嘴。她的脸是那样的红,就连眉眼都变得更生动了起来。她捋了捋头发,小声问我那是谁,你认识吗。我只摇了摇头。

但我知道,我的脸应该比多多还红。我身体里那些停滞的、空洞的血液仿佛忽然雀跃了起来,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我的心底里涌起来。火花,就像是独立日即将绽放的焰火,那些感觉让我的头脑忽然变得空白又忽然燃烧起了火焰,每一寸能被他目光注视到的皮肤都好像正在被灼烧,泛着痒意。然后我看着他停在我的面前,弯下腰,对我们说了些什么。可我已经没再思考,只看着他的嘴唇,那张看起来就很好亲吻的嘴唇在说着些什么。

他好像是在问我们怎么才能去到前院的独立日派对。他又好像是在说一些别的什么。他说他的女友在前面等他——不,不是女友,是我听错了。他说的是佩姬在前院等他。——佩姬,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羞赧,但他没有脸红——那是他的女孩儿吗——佩姬,多么三十年代的名字,——佩姬。那他又叫什么,什么样的名字配得上他,安东尼,大卫,又或者——

史蒂夫。他说他叫史蒂夫。在多多问他名字后,在我猜测他的名字时,在一切开始之前。史蒂夫·罗杰斯,他说他叫史蒂夫罗杰斯。

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我要抬头吗?我要低头吗?还是我那张通红的脸他已经看清了?哦,小娜,我终于知道我不爱你的原因,头晕目眩的亲密只是错觉,只有那些噼啪作响的火焰,那些燃烧的痛苦与快乐才是真实。我没有抬头,也没有低头,我只是看着他。多多告诉了他那条通向人群的路。而那些抚摸着我脚掌的泳池里的水还是那样的温柔。

那你们在这里又是在做什么?他蹲着问,有些不解。

多多在笑,她用肩膀撞撞了我,——我们在躲人。

我说,我们在躲人,躲开人群。我的脸应该已经红透了。或许这样他才更能相信我是因为害羞才要躲开人群。但我不想躲着他,天知道我是多么不希望他进入前院,进入那些人群,成为他们的一员。

所以你们准备游泳解暑?他又问。

不——我重复着说,不,我不游泳。谎言就像是一支搭在弦上,不,已经飞出的箭,在我脱出口的那一刻,便没有返回的余地。我不游泳。

你不游泳?他问。

多么狡猾的回答,我不游泳,不是我不会游泳,也不是我不想游泳。他猜不到我究竟为什么不游泳,但我不游泳。

我不游泳,我答道,又重复了一遍。我猜,我脸上的那些热度和红晕已经消失。我说,如果你想通向人群,那便按照多多说的去做。我伸手揽住多多,可我的眼睛却分明看着他。

他知道吗,我那像火一样的目光——他又是否像我一样。不,他不一样,因为他说了声谢谢便站起身来,走上了那条通往庸俗的小径,准备转身进入人群。

我又低下头,不再去看他。

还没有问你的名字。他忽然停在那里,回过头来说。

他是在问谁,多多还是我?于是我又抬起头看他。他就站在那里,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我。詹姆斯,我说,詹姆斯·布坎南·巴恩斯。

或者巴基。但我没有说。我没有说我们朋友们都叫我巴基,我没说。

 

我能看出来,就像我一般,多多也迷恋上了史蒂夫·罗杰斯。我想,也许没有人会对他说不——即使他打扮得不那么共和党——至少在这里有些怪异,在那些穿着网球衫或者衬衫的男人之中。

多,我叫她,他已经走了。

我知道,她说,也脱掉鞋子。她提着红色的裙摆,最后也把脚沉在了水里。爱情是什么感觉,她问我,眼睛瞪得很大,仿佛在憧憬着什么。

我不知道该要如何告诉她,难道要说所有和小娜的过去都是我们过于亲密的错觉,而我其实喜欢的是史蒂夫,史蒂夫·罗杰斯吗?难道我要告诉她那种忽然间涌上骨髓的潮湿和上瘾一样的痒意吗?不,我不能。于是我耸肩。

她叹气,然后掉过脸对着我,眼睛亮晶晶的,说,我想,我或许有些喜欢史蒂夫,史蒂夫·罗杰斯——如果他没有女友的话。

在那一刻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白色的闪电就那样划过我的心,又好像把我劈做了两半。可我理应知道,从她那通红的面颊上,从她那轻快的音调里,从她的一切之中。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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